5月1日早上6时,在宁波市镇海区内的一家定点隔离酒店里,中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张渊的生物钟,如同往常一样提醒他该起床了。早餐很丰盛,但是长时间的隔离生活,让向来胃口不错的他食欲大减。
床头的日历上,5月14日这天被红笔清晰地标注出来,那是张渊结束隔离的日子。“还有13天就解放了,加油!”张渊默默地鼓励自己,随后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吃下。
4月29日下午,雨后的空气中混着樟树花开的香味,走出隔离病房的张渊,看着眼前渐渐变得清晰的场景,心里泛起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
19天,超过四百小时的坚守,支援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任务正式告一段落。
单项选择义无反顾
4月以来,宁波再次出现本土新冠疫情。10日,迅速启动定点医院隔离病房,专门收治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实行全封闭管理。
张渊作为去年底曾经参与新冠病人救治的内科医生,第一时间报名,作为医疗组副组长火线入驻隔离病房。一旦进入隔离区,就意味着要与外界完全隔绝,直到完成任务出仓,出来之后还要再隔离14天。
张渊依旧义无反顾,他说:“我是共产党员,我有经验,我上!”
隔离病房里,有来自全市多家医院支援的医护人员,他们都是各个科室的业务精英,这支由六十多名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团队,在这个和生命赛跑的“战场”上,大家各尽所学,守护生命。
“去年我们收治的病人大多数是轻症,而这次很多人都有基础疾病,有时候病情进展非常快,我们必须针对新冠肺炎和其他基础疾病同时进行治疗,这就需要多个科室互相配合。”张渊说,在隔离病房里更加能感受到团队作战的力量。虽然有着十多年的临床经验,但是在张渊去年第一次进隔离病房之前,还是跟家里人作了交代。
“不敢说生离死别,但未来如何,谁又能预知?”听到张渊这句话,瞬间破防。“第一次还是比较害怕的,因为对病毒的未知。不过这次进隔离病房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大家配合已经非常默契。只要科学地做好防护,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张渊一脸轻松地说。
两难选择多管齐下
定点医院刚开诊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要收治十多例由于感染新冠病毒导致基础疾病加重的患者。由于很多患者家在外地,情绪起伏比较大,更需要无微不至地护理。每天胃口好不好、晚上睡觉安不安稳、吸氧前后血液的氧饱和度的变化等等,都需要24小时全天候的持续观察和记录,并随时开展救治。
“有时候病人在隔离病房里住太久了会哭,会想家里人,我们都会耐心地安慰和鼓励他们。”张渊说,“病人治好了就能回家,但是我们作为医护人员得一直坚守在这里,直到疫情结束。”
在张渊救治的病人当中,一名30多岁的小伙子令人印象深刻。这名患者在方舱医院隔离期间,出现发热、畏寒同时伴有腹痛的症状,送到定点救治医院后经医疗组检查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如果在平时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好了,但他是新冠阳性病人,如果让外科团队进到隔离病房里开刀,手术结束后整个团队都要隔离14天,这无疑会让当时本不宽裕的医疗资源变得更加紧缺。”
“是救眼前的这一个人,还是保障其他大多数人的生命安全,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在综合考虑各方因素之后,张渊决定使用保守治疗的方法对症下药,中西医结合多管齐下,最终小伙子的病情并没有进一步恶化,腹痛症状也逐渐缓解。
在隔离病房工作期间,张渊还不忘多年来一直找他看病的那些老病友,利用休息时间通过电话问诊,或者帮忙联系就近医院救治。“张医生帮病人考虑得非常周到,只要有他帮我看病,我就放心。”疫情期间,64岁的吴大爷就是在张渊的介绍下前往家附近医院进行肺癌的后续治疗,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双零”战绩温暖担当
隔离病房里住的都是确诊病例,空气中都会有残存的病毒,张渊笑称这里为“阿凡达的世界”,要想做到每天在这里安全地进出,院感措施必须做得非常到位。“我们穿脱防护服的时候都有专业的院感老师全程通过监控在观察,比如说手套脱得不到位、头发不小心碰到防护服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逃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就在跟张渊视频连线的时候,还能看到镜头里有医护人员不停地在对地板、门把手、电脑键盘等等可能藏匿病毒的地方进行消毒。
正是因为有如此严谨的院感防护,才创造了近一个月封闭式治疗期间,收治新冠病毒感染患者“零死亡”和医务人员“零感染”的优异成绩。
沉重闷热的防护服,雾气弥漫的防护面罩,让人呼吸不畅的口罩,高规格的院感措施同时带来的还有加重医护人员的体能消耗。身材高大的张渊曾经一人拎着50多份盒饭进隔离病房,由于氧气消耗过大出现了缺氧的症状。“当时就是全身无力,头脑一片空白,额头一直在冒汗,但是在全污染的隔离病房里,我又绝对不能摘面罩。”张渊说,在濒死感越来越强烈时,他凭着最后的记忆和意志力,摸索着走到隔离病房外的走廊,终于呼吸上了新鲜的空气,自救成功。
作为一名中医内科医生,张渊在常规西医治疗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中医特色,每天查房时都会看舌苔、把脉象,按照国家诊疗指南标准辨证施治,给住院患者服用中药汤剂,同时教他们做八段锦,获得了明显的成效。在每一个隔离病房里,张渊都会贴心地挂上一个中药香袋,藿香、薄荷、石菖蒲等十几味中药被研磨成粉,具有芳香辟秽,化浊解毒的功效。
“对患者提出的生活、饮食等各方面需求我们都尽量满足,大家都在一起努力,战胜病毒,共渡难关。”面对新冠疫情,他两次逆行进入隔离病房,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医护人员的使命担当;面对患者,他用专业的技术和贴心的服务,让患者重获健康,展现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的大爱情怀。
“顾好大家才能守住小家,疫情发生时我们肯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这是作为医护人员的职责所在。”张渊笑着说道,口罩背后温暖与乐观的笑容,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温度与担当。